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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节 (第1/3页)
如今殷氏母女二人失势,江司马命人将殷氏看管,已是不闻不问,而今殷氏发起高烧,甚至连个大夫都请不到,江云也是花了不少银子才打点了那些人,才得以来向江威求情的。 江威将自己的衣服从她手中无情地扯开,冷笑道:“你娘和你一样,都是丧门星,死了倒干净。” 江云呆愣在原地,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江司马。 昔日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父亲,如今竟是成了这样一个面目可憎的陌生人。她嗫嚅着嘴唇,甚至没能再喊出一声“爹”来。 她方才被地上的瓷片割伤了,如今衣服上沾染了点点血痕,瞧着凄惨无比,然而江司马看都懒得看她,抬脚就进了书房。 江云浑浑噩噩地走回偏院去看殷氏。 照看殷氏的下人们如今皆是噤若寒蝉,看到江云浑身是血失魂落魄,都没人敢上前扶她一把。 不过数日功夫,先前整个江府最是繁华一片、欣欣向荣的院子,如今草木都因无人照管而凋零,往来仆役哪怕是经过院门前,都加快步伐,唯恐惹祸上身。 江云走到了殷氏病床前,见她烧得满脸通红,嘴中说着胡话,她怔怔地看了良久,终于泪流满面。 她想到幼年时,江威一年不过来小住几日,每到那些时日,殷氏便会描眉匀面,打扮得漂亮极了,牵着穿着新衣服的她,站在门前,一心一意地等江威过来。 旁人见她孤身一人,总有些地痞无赖想要上门占便宜,殷氏便陪着笑,送出碎银子,点头哈腰地将那些人送走。回来之后,她便总是抱着年幼的江云哭,对她说,“云儿,你一定要争气,咱们娘俩一定能熬到头的,你爹很快就会来接我们的。” 殷氏盼了他那么多年,终于盼到江威将自己接入江府,原以为是苦尽甘来。 可怎么就走到如今的地步了呢? 江云看着满面通红说着梦呓的殷氏,心知不能再拖下去了,她回屋取了所有的私房钱在身上,舍了大把体己出去,终于走出了江府。 江云不知江苒去向,犹豫了一瞬后,便先奔向了刺史府。 她同刺史府的门房说明了来意,对方拿了她的银子,倒是不过多为难,将她放入了府中。江云便顺着记忆,往蒋蓠住的院子走去。 然而江云却在蒋蓠的院子门口吃到了闭门羹。 蒋蓠的贴身侍女水仙走出来,见到江云的狼狈模样,掩唇微微一笑,“呀,江五娘子是怎么弄的,怎么这般狼狈,我们娘子如今才睡下,便叫我来回了你。” 江云静静地道:“蒋娘子当真不见我么?” 水仙嘲弄地看着她,“五娘子,您那点儿荒唐事,大公子已遣人来同我们娘子说了,您可不要胡乱攀咬,我家娘子同您可没有交情。” 江云静静地看了她一眼,旋即扬声道:“原是我错了,不知她是相府嫡出娘子,我这便要去赔罪,将事情一桩桩地说给她听,请她放过我。” 这些话,里头的人自然听得一清二楚。 气氛僵硬了半晌,终于又有个丫鬟出来,冲着江云福了一福,赔笑道:“我家娘子方才起了,听说您来了,这边忙叫我们请您进去说话喝茶呢。” …… 另一侧,江苒也想到了被忽略的一人。 这夜,江锦不在,裴云起例行到江苒房中看她喝下苦药睡下,便听她小声地问自己道:“哥哥,这些时日,为什么不曾见蒋娘子来,” 裴云起也是等她提起,才想起了蒋蓠。自打那日他同江锦一道去过江府后,众人便在此地安置了,反倒把蒋蓠撇在了刺史府。 裴云起有些意外道:“你为何想起了她?” 她像是有些沮丧,轻轻地低着头,道:“我……我先头不知道原来她是我的表姐,同她起了许多的龃龉,我想江相同夫人看着她长大,想来是很疼爱她的,我便有些害怕。哥哥你这些时日,没把表姐接过来,是不是也怕她瞧见我,不开心呢?” 便是如今,她提起自己的生身父母,也鲜少以爹娘呼之,有些怯弱的疏远,而提起蒋蓠时,面上的害怕更是让人瞧了便心软。 裴云起是没想到——毕竟蒋蓠对他而言,不过是个不那么陌生的无关之人,他还没有闲到连一个无关之人都时时惦念。 至于江锦—— 裴云起淡淡道,“她既是你表姐,往日她纵有不满,往后只怕也不敢了。她未曾过来,乃是你的身份我要保密,并没有你想的那番缘故。” 他随口安慰了江苒,旋即又道:“近来定州城多发事端,烟雨台最是安全,你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