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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节 (第5/5页)
,似管家,仿佛独自就是一片天,事无巨细,他总是能将所有事情处理的妥帖稳当,两年里,二人日夜相对,无论如何,她总是不能叫他伤心。 ??这世上最最复杂的便是人了,人能产生这世上最最复杂的情绪,那些个情绪里没法用算术与东西衡量,很多东西并不是一与二,一就是一,二就是二,因为是人,有时候一也是二,二也是一,搅和在一起是分不开的。 ??没人能说清楚亲情里是否有爱情的存在,也没人能说清楚爱情里是否有亲情的成分,没人能分得开。 ??人情练达洞察世事几十年早已得道的源印大师都说不清楚这些东西,旁人又哪里能晓得,外面混乱,穆清脑里也是一团混乱,只是总也知道不能叫野夫伤心,却是觉得今日她必然要伤野夫的心了。 ??“眼下我有足够的能力保你们萧家一门的安稳,我也有能力叫皇帝追我们不上,为什么不走?”野夫问,这是先前他们两没能离开京里的所有原因。 ??萧家四处离散,若是离开京里,没钱接济萧家,全天下都是皇土,他们逃不到哪里去,可是眼下这两个问题都已经解决了,该是能走了。 ??“我走不了……我不能走……”穆清语声发颤勉强挤出两句,眼下她怎么能走,若是走了,皇帝该怎么办。 ??“萧大人身染恶疾时日不多了。”野夫突然道,看穆清仓皇抬头眼圈发红惊惧不安,他转脸往外看去。 ??室里瞬间安静,只听见穆清的呼吸发急,半晌穆清出声“看在我父亲与你的情分上,你便将他安葬了罢。”她张着眼睛看野夫,眼里已经一串的泪水滚下来。 ??穆清眉眼漆黑,又是一双大眼,张着眼睛以平素语气说话然泪水连连,仿佛自己已经是天下的罪人。 ??老父病危,她连最后一面都不能去见,她确乎是天下的罪人,穆清以为。 ??穆清话说完,野夫猝然转头,他决计不相信穆清能说出这样的话,以往她将自己难成那样,所求也不过是保四处散乱的萧家人安危,今天她竟然说出了这话。 ??“穆清。”野夫叫一声,这便是野夫数年里为数不多叫她的名字了,往日里野夫脑里总映着静妃在宫里通身都撒着阳光的样子,旁人都不知野夫一直是个仰头看静妃的姿态,那姿态他维持了很长时间。 ??穆清依旧张着眼睛掉眼泪,听野夫叫她,她往前走近了两步抓上野夫的手“你要的我给不起,将我父亲安葬了罢……我欠你的还不清……下一世我再还你……我走了,他一个人在宫里太苦了。”她说话,眼泪“啪嗒啪嗒”砸在野夫手背上,两人都知道穆清口中的“他”是谁。 ??太傅说,世上该是有万千纯良孩子,穆清偏生站在了头一个。宫里的祖宗宫制将她养大,吞噬掉了寻常权贵女儿家的很多东西,却是没将她的心养成宫里的心,遂如此境地里,她该是难极了。 ??“我就要这一世。”野夫另一手擦去手背上的眼泪,看着穆清说话,穆清知道她终究叫野夫伤心了。 ??“你好生回去罢,不要再来冒这样的大险,从今往后也不要为了萧家奔走。”穆清往后退一步放开野夫的手。 ??“我就要这一世。”野夫仍旧这一句话,被萧铎召回来在后宫的时候,他看着她在宫里三年,出宫之后他看着她两年,五年的时间里,有些东西也已经成为执念。 ??这时候室里更是暗起来,仿佛天更阴沉许多,室里不点灯已经近乎要看不清东西了,这当口,外面有了一点轻微响声,穆清听得不慎仔细,却是野夫瞬间表情一肃,不等穆清说什么,野夫一把抓上穆清的手,将门打开。 ??穆清惊骇然不能出声,船尾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两只小船,穆清眼睁睁看着野夫拉着她要上那两只船。 ??此时风浪更大,两条小船在浪头上浮浮沉沉,穆清急道“你疯了么你,不要乱来。”却是野夫径自不管她,只探出一直胳膊将穆清一卷一夹便已经从船尾跳出去落到那小船上,此时天黑的三五米外近乎要看不清,穆清坐在小船上叫又不能叫可是走又不能走,一时之间急的额上汗珠子往下滴,拍着野夫叫野夫不要胡来。